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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送灵的队伍到了程家门前，漆雕烈率先跳下马，左看右看，只看到这么一家布了灵堂的。

    嘴边也长出了些胡渣，这哪里还像那个总是注重自己仪表的人？

    皇上的兄弟安和王出城迎接他们，看到这一幕差点落泪，赶忙请了将军们进城，去见皇上。

    心下一叹，自己心里何尝不难过？赵无渊看向白衣女子，问道：“下跪何人？”

    尤其是刚刚她看他的那一眼，他几乎就要以为程越还在人世了。

    程父险些落下泪来，他擦了擦眼眶，道：“对，对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他就跑到后面去。

    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浮现在众人的脸上，气氛压抑低沉，将士们每个人腰上都系着白布条，除了撑着‘程’字大旗，还撑着纸幡。

    听到他的叹息声，程越低头看向他，安慰道：“爹，没事的，你不用自责，我和妹妹不都好好的吗？只要一家人还能在一起，其他的都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程越扶着程父走上前行礼，“程老汉见过将军。”

    轻轻放下灵柩，漆雕烈等人上完香，马上跑到了程家人面前。

    白修远翻身下马，一步步走到程清的面前。

    漆雕烈狠狠地擦了下眼眶，红着眼问道：“妹子，你告诉我，为什么你们家会过成这样？程元帅一生奉献给了疆场，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，是我漆雕烈生平最佩服的人，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过世后，他的家人受这样的委屈。”

    程清擦着眼泪，没一会儿，看见一双白靴近在眼前，抬头瞬间，正好遇到白修远弯腰想扶她，两股视线交汇刹那，双双一愣。

    就在他们刚进城时，前来哀悼的人群里冲出来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，扑跪在队伍前方，泪流满面，低着头喊道：“将军！”

    众位将军大惊，随后更大的火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哦哦。”漆雕烈点点头，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，“程元帅是将领，家里应当有补贴才是，为什么你们家这么寒酸？”

    此话问得程父有些不自在，这时程清走了过来，淡淡地道：“多谢将军关心，此事请不要再问，先把我哥送入灵堂安置吧。”

    但是回过神，看到程清垂泪，白修远突然意识到这只是程越的妹妹，不是程越，程越再也不可能回来了。他心里猛得一痛，喉咙里哽了哽，难受得几乎窒息。

    没想到他们能为她伤心至此，她忍不住鼻子一酸，转开了眼。

    队伍停止前行，沉浸在伤感情绪之中的所有人，看向了她。

    远远看见送灵队伍，程父复杂地看向旁边真正的程越，心里愧疚更重。要不是因为他这把老骨头没用，又怎么会害得女儿女扮男装替兄从军？亲儿子要以侄儿的身份过继他的名下？他这是造了什么孽？

    才半个月不见，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！

    程清转头去看那些将军们，没有一个是她当初在时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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